Portia破乌图

读我像读一场暴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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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德哈】卡里斯玛航线

△关于北极与奇迹的故事

△摄影师x破冰船员(动物保护协会成员)AU

△ooc 如有科学性知识错误谅解 卡里斯玛为虚拟 为梵文中奇迹之意

 

“欢愉要爆裂开来,不留一丝残存的,一次直达,横冲直撞的撞击,像个鲁莽的孩子。两个人的吻不同于近乎滞停的寒冷空气,他们燎烧着对方,从唇角到那处的心脏,像要将一切燎尽、心甘情愿跌入一个将要从趾骨肢解自身的橘色溶洞。他们像燃烧的陀螺仪。”

 

01.

卡里斯玛号绕过冰脊。

 
  

刻薄的风切碎了几次火焰腾升,哈利索性将打火机揣回兜里,耷拉在栏杆上干叼着烟数浮冰。

 
  

数不清。

 
  

“你脸被吹得像马来西亚的桩尾猴。”

 
  

罗恩站到他身边。

 
  

“罗恩,这里是北纬六十六度,没有桩尾猴,你也没有去过马来西亚。你不会喜欢那儿的太阳的,只要你在这船上待上个几年。”

 
  

“别太言之凿凿。你也没去过,伙计。”

 
  

罗恩揽过哈利的臂膀拍拍,橘红得透彻的发散在一望无际的白里像古巴比伦人燃起的篝火。

 
  

“对了,你该听说了吧。”

 
  

“什么?”

 
  

“德拉科·马尔福。”

 
  

那个性情古怪又不近人情的摄影师,拖着一箱镜头跑到我们船上来了。

 
  

“才知道。”

 
  

“听说好像和你一样都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。”

 
  

“嗯。”

 
  

哈利搓了搓乱在风里的黑发,冷得有些打颤,他缩缩脖子又将手揣进兜里。

 
  

德拉科·马尔福,不是没有听说过。换个说法,凡是和自然环境野生动物挂点勾的人物,他差不多都过过耳。

 
  

而且他们曾经在伦敦也有过一面之缘。

 
  

而哈利一直觉得马尔福他作品中的有些东西适合北极。适合无边无际的白色荒原之中、这片贫瘠的土地之上未被侵占过的原始,适合悲伤沉重却又富有奇迹的生命。像那天望见的、他灰蓝色的眼球,极其寡淡,但一眼便再忘不掉。

 
  

可这不会和他有太大牵连。

 
  

天际的白不知收敛得有些刺眼,哈利低头原地跺了跺脚,将落在鞋面上面的碎冰甩掉,招呼一声罗恩回舱。

 
  

走到门前停了脚,哈利看了看温度计,到临界点,不多不少恰巧零度。

 
  

像曾经回忆里的——

 
  

德拉科·马尔福的眼睛。

 
  

浮冰区。

 
  

庞然大物顶着船头的利刃却依旧小心翼翼得像排地雷,有些滑稽可笑。舷窗外一成不变的外景成了时间的重叠,记录流逝。船身与冰碰撞发出咣咣闷响,掀起一阵泛滥着支离破碎光辉的冰浪。

 
  

哈利在下午一点过和德拉科打了个照面。

 
  

他刚刚从餐厅里顺了两个苹果出来,到拐角处就碰上了那个只在自己记忆里单方面会面过的摄影师,那人正立在舷窗前观望对于他来说已经单调的景象。

 
  

“马尔福先生,”哈利鬼事神差走过去站到德拉科身侧,“刚刚听完安全讲座吗?”

 
  

“对。”

 
  

就没了后文。

 
  

果然冷冰冰。哈利想着,绞尽脑汁也再找不出什么话题破开缓慢蔓延的沉默。这不能怪他,毕竟这船上本就没什么人能锻炼交际能力,而话题在这儿也只能拎出那么几个。

 
  

“现在几点?”德拉科突然出声,哈利回过神来。

 
  

“....谁知道呢,您大可去看餐厅墙上挂着的钟。当然,时间对待在这儿的我们有时并没有多大意义。”

 
  

哈利耸耸肩回答他,见他点点头又没了继续下文的意思,也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,于是随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回去工作了。

 
  

“哎。”

 
  

哈利走到半路突然回过头,德拉科闻言抬起低垂的眼转头去看那个黑发的青年,青年嘴角泻出一个微微翘起的弧度,光小小摇曳在眼底,照得翡翠铸的湖泊透亮又安定。

 
  

“这个给你。”

 
  

“对了。我是哈利,哈利·波特。”

 
  

落到手中的苹果安安稳稳躺在手心,有些不圆滑的线条,果皮还残存被另一只手掌握过的温度。德拉科再抬头去看,哈利已经消失在另一个拐角处。

 
  

他转回视线,眼前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空白。

 
  

02.

起了雾。哈利从几张冰层曲线图里抬起头,看向窗外面白茫茫一片,将所有生物都笼罩在寂静之中。像被遗弃的一角,哈利想,但被遗弃的地方总生长奇迹。

 
  

这时房门响了响。

 
  

哈利起身去开门,刚探出一个脑袋就见下午才见过的人又再次立在自己面前,不过这次却是等待的姿态。

 
  

“邓布利多让你带我去法兰士约瑟夫群岛考察,他说你熟悉路。”

 
  

噢。哈利心下了然,点了点头叫德拉科稍等一下,折回去将图纸简单收了收然后又将橘红的羽绒服拉链往上拉了一点,才走出门。

 
  

“走吧,带你看看。”

 
  

很直白的岛屿,赤裸着身躯没有一寸树木的遮盖,脚踏上这片土地都觉得沉寂而生硬。石质层层结晶堆积而成的圆石散落在岩石之中,像数个落在地上死掉的月亮的石膏像。

 
  

哈利和德拉科慢慢悠悠往北走,其实说是考察,实质不过是哈利陪同德拉科来拍照、确保德拉科的人身安全罢了。大多数时间都是哈利立在某块岩石上面看着德拉科举着镜头调焦、选角,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讲话,没什么连贯性,连聊天都称不上。

 
  

到后面走了大概有几十分钟,哈利看德拉科也估摸着该有些累了,于是大喇喇直接盘腿席地坐下,压在了苔藓之上。他拍了拍地,仰头看着高位的凝视着自己的德拉科,咧开嘴笑。

 
  

“坐啊,走这么久也该累了,坐会就往回走。别太挑剔。”

 
  

德拉科迟疑两秒,倒是蹙了蹙眉也坐了下来。哈利笑容又大了几分,眼底的跳脱同一贯的狡黠混在一起,倒也生辉,没想象中那么讲究嘛,他想。德拉科抱着镜头默了片刻,倒是出乎哈利意外开口说了话,虽然是自顾自的。

 
  

“有些多余。”

 
  

“...指什么?”

 
  

“我们。”

 
  

话没头没脑的,哈利有些疑惑地顺着地面冒出的稀少的小花往德拉科眼睛看,却只看见一片沉寂的灰蓝,但仔细瞧其中还有惋惜。

 
  

德拉科在看远处被雾半遮半掩的冰川,由深蓝到白的渐变延伸在被延缓的时间线上,从中泄露出风,而风削尖了一切棱角。在雾中,一切原始都显得刻薄又柔和,矛盾重重中却透露出和谐。但那其中藏着破冰船的一角,却实在过于多余。就像来自别的星球的入侵者,很荒谬。

 
  

“也不一定。”

 
  

德拉科循声去看哈利。对面的人顶着乱糟糟的黑发,笑容却浅下很多,湖泊里泛着异常认真的光,或许是因为翡翠绿的光泽,显得周遭的环境都多了一份生机。

 
  

“也许你眼中这里是被人类侵占过的、正在消亡的原始。”

 
  

“但对于我来说,这里是探寻与维护奇迹的地方。”

 
  

我在这里存在得渺小而突兀,但我同时也在这里维护着我的一方太平与安宁,这里是白色的荒原,冰雪是被风燎烧完的野草,而我是清除杂草的农民、一位虔诚的劳作者、一位对于为数不多的生命的守卫者。

 
  

“德拉科。这里的生命是一种奇迹,而你在用你的方式阻止奇迹的消亡,我也在用我的方式保护他们。”

 
  

你用你的摄影与思想,我用我的一生时间与双手。

 
  

德拉科看着显得异常认真又不肯退让丝毫的哈利,像只狮子,幼年那种。一个念头从心中贫瘠的冻土之中冒出尖来。

 
  

他恍惚觉得自己在跌落。

 
  

将要落到一个温暖而泛着碧绿光辉的生命里。

 
  

03.

船身周围有几只暴雪鹱一路尾随着,德拉科和哈利回船的时候还碰上一只,小小一只却防备而警惕的,迅速便飞离开了。

 
  

到晚上船停泊在宁静湾,纹丝不动,像埋葬在海面上的钢筋尸体,而日光毫无温度地休憩在它身上,到时间又抽身远去观望。

 
  

德拉科没有进舱。他站在桅杆的地方,北极纯净冰冷的风掠过鼻翼,在耳边呼呼作响。现在他很清醒了,而当时心悸的时刻却越来越清晰。一切再明显不过。

 
  

这时一罐带着柔和温度的罐装物贴到德拉科的后颈,德拉科一激灵转过头去看,是哈利。黑发青年好像已经恢复常态,眼底的狡黠重新窜出来泛滥成灾。

 
  

像小孩子坏心眼的一面翘起一角骄傲的小尾巴,是恶作剧成功的骄傲。有些...要命。

 
  

“要吗?”

 
  

“...要。”

 
  

德拉科接过被暖过的咖啡,默认哈利在身旁的站位。他一向对情事没什么感觉,也习惯只身一人。但他从来对确定的事情不迟疑半分,他会行动,很果断的。

 
  

这时哈利叫住他,德拉科偏头,顺着哈利的视线望向不远处。是一只北极熊蜷缩在一座小冰山上,而这只浮冰孤舟正向南漂,估计是要流向巴伦支海。

 
  

对于北极熊来说,那是错误的航线,因为那里没有它的食物,它睡过头,坐过了站。

 
  

于是德拉科拢唇卷舌,当机立断吹了个口哨,极嘹亮短促的,一般用在搭讪的时候,此时却没有一点暧昧的意思。

 
  

北极熊被叫醒了,它最开始盯着前来探望自己的红白色破冰船,又四处张望了一番陌生的处境,趴在冰上观察了几分钟,仿若掂量了一番,最终扑哧笨拙爬下冰壁下水逃离。它要回到法兰克约瑟夫岛。

 
  

哈利对北极熊能够回到自己的地方有些庆幸,转头想夸两句德拉科,却在望向德拉科的时候愣住。

 
  

那洋溢的欣喜与小得意,在灰蓝的眼中被乙烯催熟的,嘭嘭嘭地变大,再遮掩不住。褪去冷漠外壳的青年,像如此冷酷的北极拥有的温柔的回忆。

 
  

哈利觉得此刻的德拉科有些明亮得过分,他故作镇定转回头,忽略了自己有些发烫的耳尖。

 
  

“对了,虽然你摄影的目的再明显不过,但那么多地方,你这次选择北极总有个特定的原因吧。”

 
  

他决定岔开话题,可德拉科早已捕捉到那不可忽视的微红。破冰船还在以18节的速度航行,可他却觉得自己坐在疾驰在一号公路的汽车之中。

 
  

“...朝圣。”

 
  

我是来朝圣的,向我的光辉、我的湖泊。

 
  

大雾又起了,德拉科觉得此刻他身处一则寓言之中。

 
  

想吻他,德拉科想。

 
  

于是他如此做了。

 
  

04.

最近极夜来得很快,差不多四点天就黑完了,但德拉科显然不关心这些,他觉得哈利在存心避着他。

 
  

他们有四天没说上话了。

 
  

虽然那天晚上确实举止有些唐突了,但毕竟是肖想的人的唇,德拉科觉得这波不亏。人生气了怎么办?追。

 
  

于是哈利每晚都能从门缝底下收到一张他的照片。每一张的背面都写着一句法语的爱人。我的爱人,我所爱的人。

 
  

几个字母滚烫,同照片背景的冰川对比。

 
  

哈利无言将这些照片收好。

 
  

其实他也有些拿不准。要说感觉他对德拉科一定是有的,甚至比德拉科还早。早在两年前摄影展的一瞥就再没忘掉过。但他怕那样冷淡一个人抽身,留恋与感情丝毫不剩。

 
  

哈利在床上躺下翻了个身。

 
  

圆窗外的月亮如镰刀划伤星星,露出黑色流血的伤口。那血液向下倒转,成了海里混沌的暗沉。

 
  

依旧是睡得不安稳的一晚。

 
  

又过了三日,到了北极点,需要徒步勘察差上浮标,于是也不可避免的会有两人相见。这日是晴天,但极昼的太阳仍然没有温度。

 
  

哈利走过德拉科的时候点了点头,却再像没有以前那样同他聊天。德拉科不知道该说什么,烦躁地碾着碎冰,如同用鞋底碾着饼干。是的,纯属泄愤。

 
  

几日都没睡好,哈利有些心神不宁,他晃了晃头,集中注意力。

 
  

前面的路都走的挺顺坦,但再往前过浮冰踩木板的时候,出了意外。

 
  

他一脚落空跌入无尽刺骨的寒冷之中。

 
  

他在下沉,在这样一个沉重冰冷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征兆之中,心脏如同被肋骨束缚的鸟想挣脱囚牢,五脏六腑被雪融化留下的液体充斥、肿胀,他仿若落入冰窖又仿若下一秒便要炸裂开来。

 
  

他在下沉,然后被捞起。

 
  

被一双冰冷却有力的手与如同灰蓝上空一般的怀抱捞起。

 
  

德拉科。德拉科·马尔福。

 
  

哈利无声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,明明已经触到死亡的边缘线,此刻他却想着,原来自己如此迫切地想要回握住他的手。于是哈利用最后仅存的意识与力气睁眼、吻住那个人。

 
  

仅仅是短暂的一碰,然后他便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。

 
  

哈利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,他不确定现在是几点,他有些着急地套上羽绒服下床。

 
  

他得告诉他、告诉德拉科。

 
  

而德拉科立在舱外的栏杆处,仿佛知晓他的到来,于是一直等待。北极一直像另一个时间混乱的世界,是黑夜与日光都吝啬的终点。而此时,时间指针被拨停。

 
  

他要告诉德拉科的。哈利想。

 
  

德拉科看着他一步步迈向自己、目光对上自己时,德拉科觉得好像哗啦一声,心的某个角落被熔化,向心坎上倾泻下来。

 
  

“哈利,我们...”

 
  

哈利走到德拉科面前站停。

 
  

“我们在一起吧,德拉科。”

 
  

从你自阿库雷里港口而来,我就在等你了。我们在一起吧,我的爱人,我所爱的人。

 
  

德拉科暗骂了一声操,直接握住哈利的肩头近乎热切、急切的吻下去。

 
  

欢愉要爆裂开来,不留一丝残存的,一次直达,撞击而横冲直撞,像个鲁莽的孩子。两个人的吻不同于近乎滞停的寒冷空气,他们燎烧着对方,从唇角到那处的心脏,像要将一切燎尽、心甘情愿跌入一个将要从趾骨肢解自身的橘色溶洞。他们像燃烧的陀螺仪。

 
  

这时碧绿与蓝渐变的极光抵达天幕,宏伟而壮丽的,动人心魄。

 
  

是啊,是极光。

 
  

这是黑暗的尽头,未被侵占的原始。也是他们的故事与另一个奇迹开始的地方。

 
  

他们的岁月待年老之时才风华正茂。

 
  

他们是彼此的奇迹。

 
  

Fin

 
  

*北极熊的片段源自于真实故事(知乎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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